真相是假（1）-Suta

Summary：由于四年前的一场意外，太宰丧失了在此之前的所有记忆，眼中的世界也只剩下黑白两种色彩，直到那一天，直到再次遇见那个人……

*是织太爱情故事，糖刀自鉴（自我感觉不算刀很甜哒）

*各种梗混杂的产物，包含失忆梗、灵魂伴侣梗、死亡循环梗、学院pa等。

*本章字数4.5k+，宰视角。

*BGM：《真相是真》

我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非常特别的人。

在此之前，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说实话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我就好像彻底地迷失在了这个世界变幻的色彩里，也迷失在了世人所谓的爱里。

我问了他的名字，他说叫织田作之助，很好听的名字。

那么，要从哪里说起好呢？

啊，那就从头来说吧。

我的名字是太宰治，由于四年前的一场意外，我的世界就只剩下黑白这两种色彩，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全色盲。幸或不幸，那场灾难还夺去了我在此之前所有的记忆，所以我也并不清楚世人眼中所谓彩色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我读过不少诗歌，大概就如诗人们所礼赞的那样，这应该是个很美丽的世界。

我的监护人森先生曾带我走遍整个欧洲治疗眼睛，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在欧洲的那几年就在治疗和寻求治疗的路上度过了，细讲的话实在索然无味，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我曾在路上遇到过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太太，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吉普寨人，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她似乎在找什么人，在我们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她径直走向了我。

我问这位吉普寨老太太是不是认识我，她却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盯着我手腕上那只手工编织的绳结似乎借此怀念着什么，随后她抬起头告诉我这个绳结拥着有神明的祝福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当然知道这个绳结是珍贵的，它是那场意外发生后我唯一留下的东西，提醒着我那些记忆中失去的时光。

像是看出了我的不耐烦似的，吉普寨老太太摇了摇头告诉我，只要遇见命定之人，我眼中的色彩就可以恢复。

她是怎么知道我眼中没有色彩的呢？当时她好像还小声嘟囔了些什么，但除了“恩情”“因果”“时间”这几个词之外我完全没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在向我索取了一些面包后，她说了这样一段话：

“他们会称其为际遇、运气、或命运——

纸牌和星辰随他们的意志倾颓。

明天将作为见证，并为每一个吻

和每一桩心愿买单，无论大小。

你想要知晓过去和未来，那么等待：

我将回答你急切的询问。然而——

他们会称其为际遇、运气、或命运，

纸牌和星辰随他们的意志倾颓。

只要你能记起，只要他不忘记，

只要梦在延续，只要他还爱你，

一切就轻而易举。”

说这些时，她的声音虚幻又缥缈，让我莫名有些在意，感觉好像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却又像水滴从手中滑落一般，了无痕迹。所以有那么一些时日我相信了，执着地找寻自己所谓的‘命定之人’。不过过后我还是对此持怀疑态度，毕竟我已经过了相信灰姑娘白雪公主那样的年纪了。命定之人、灵魂伴侣不过是我们人类迷信的幻想罢了。而对于恢复眼中的色彩我也已经没那么在意了，不过生活里少些色彩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日子还是照常过，就这样在森先生也放弃后，我重新回到了横滨。

然后遇到了他。

我相信了。

曾经有位诗人那么说过：人生若只如初见。

是啊，故事的开端总是美丽而梦幻的。那时他站在一条河边，而我刚好路过。虽然我眼中的色彩本就是人们口中寂寥的颜色，可在那时我眼中他灰色背影却显得格外落寞，格外悲伤……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紧紧地攥住了那个人的手腕，眼眶也莫名变得湿润起来。对一个陌生人这样做实在太失礼了，我也并不是随便就与人亲热的类型，但不知为何我当时就这么做了。我有些无措的想要说抱歉，但再抬起头的那一刻我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那一瞬间我险些栽倒，那是我从未见到过的不同于黑白灰的色彩，他的眼睛闪着与周围世界完全不同的光辉，那么明亮、那么温柔、那么让人沉沦。那是我见到的第一抹色彩，也是我见到的最美丽的一双眼睛，那时如此，现在我依旧是这么认为。

他好像对我说了些什么。

我却什么都没听见，只是紧紧攥住他的手，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脱口而出：你的眼睛真好看！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眼睛的颜色是蓝色，大海天空的颜色。

特别特别特别好看。

他出现后这个世界对我瞬间变得新奇起来，比诗人歌颂的还要美丽。可不管怎样，他的眼睛都是最好看的，当然，他整个人都特别帅气。我想起那个吉普寨人说的话，她说的一定是真的，绝对没错，他一定是我的命定之人，不然我怎么会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呢？

那天他告诉我了他的名字，说叫他织田作就好，正和我意！毕竟织田作之助太长，织田又太生疏，叫织田作刚刚好，我很喜欢。然后我又惊喜地了解到，我们竟然在同一所大学上学，他在美术学院，我在文学院。

织田作是研究生，我是本科生，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一起上课，织田作的时间很宽松，所以经常是他陪我。

最开始，我只能看到织田作眼中的变幻美丽的色彩，所以曾多次因为出神地凝视织田作被教授点名、被同学调侃。后来随着我们的接触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亲密，这个世界就像小孩子一点一点地在画板上填色一样慢慢地在我的眼前展开，真神奇，真美啊！

刚认识时，织田作总会在我凝视着他的时候关切地询问原因，有次织田作不知受了谁的怂恿甚至对我问出了恋人间才会问的问题，面对织田作奇思妙想我总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受到惊吓，然后特别生硬地转移话题或者恼羞成怒地锤他一下。但我不曾否认也不会否认，我喜欢织田作，这是事实。只是我不想这么快就承认，这样会显得我很没面子，很不矜持。我当然喜欢他，不是因为织田作帅气英俊的外貌，不是因为他的温柔体贴关怀备至，不是因为他那双好像盛满整个宇宙烂漫星辰的眼睛，也不是因为他像神明一样为我的世界洒下了我曾以为这一生都无法触及的色彩和光........

不可否认这些都使我更加心动，可我感觉肯定还有更深的原因让我非他不可，他是我的命定之人，他是我的灵魂伴侣，我们会有更深羁绊。

我爱他。

作为色彩世界初学者，这个世界于我，美丽到让人心魂俱颤但又陌生到让人胆战心惊，织田作不辞辛劳的担负起了带我入门的职责，虽然平时织田作就对我纵容无比，只是在教学过程中，织田作对我更是耐心无限。

他会带我去海边教我辨别大海天空温柔包容的蓝色；会带我去公园和我一起躺在草场上感受小草自由清新的绿色；会带我去郊外去数夜幕下群星璀璨泠冽的银色；也会带我到山顶一起等待日出朝晖烂漫热烈的红色.......

织田作总是在周末的时候带我去美术馆欣赏各种各样缤纷的画作，甚至还制作了数不胜数的色彩小卡片让我明白原来只需要有红蓝黄三原色就可以变幻出那么多美丽的、好听的色彩：绛紫、桔红、钴蓝、鹅黄、月白、柳绿、雪青、墨灰……

他像是要把自己眼中的最美的色彩都展现给我，这让我感到幸福的同时又隐隐不安，我何德何能？

织田作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为什么为我做这么多？我带着无法掩饰期待这样问。织田作却说朋友之间都会这样做的。朋友？就像他对安吾和咖喱店老板那样？……挺好的，真的，我已经很满足了，朋友很好。

织田作曾带着他的画板和颜料为我画了一幅画，他说这是为了庆祝我步入新世界的礼物。一开始这幅画中只有我和大自然，之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织田作才犹豫地把自己也加入其中，可因为是后来才加上去的，所以看上去很是违和，感觉怪怪的。不过因为这幅画是织田作花了好多时间才完成的，挑剔的话就太过分了，毕竟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罢了。

虽然这幅画拥有好多绚烂的色彩，织田作却将这些色彩处理的十分和谐，非常漂亮，这还是他送给我的第一幅画、第一份礼物所以我把它珍重地挂在了我的卧室里。

这也是他送给我的最后一幅水彩画。

之后不知为何织田作就只愿意画素描了，我问他，他却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水彩太麻烦，而素描更方便。

他在说谎，我知道。可织田作不想说的，谁也没有办法让他开口。

莫名的，我害怕知道织田作所隐藏的真相，就好像一旦知道我们现在的幸福就会像浮在空中的肥皂泡一样化为泡影。

我告诉织田作他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画家，放弃的话实在太可惜了。织田作却只是笑笑，说有些夸张了，他会选择这个专业并不是因为喜欢或天赋之类的，只不过曾有个对他特别重要的人喜欢画画罢了。

我安静地听着，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涩。

我有些在意“特别重要”，为什么之前织田作从没提起过他/她？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织田作，那个人是谁？

织田作却好像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表情空茫，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嗯？他吗？”织田作看向我，“他是我的朋友，我们相互扶持着度过了一段不算轻松的时光。”

他的眼神好温柔。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下去。

“后来？他离开了。”织田作笑了下。“太宰，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怎么听你提过。不过他既然会离开，那在他心里你一定没那么重要。”我尽量有理有据，“真正重要的人，就算有什么苦衷也不会轻易离开的。”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人未曾谋面的人怀有那么大的恶意，但，那个人怎么敢，怎么敢抛弃织田作这么好的人。

“不要这么说。太宰，听说横滨有一处海湾很美，要不要一起去看？”

织田作不对我的发言作任何评价，但神情言语间都是对那个人的维护，这个人已经对织田作重要到这种地步了吗？这么拙劣的转移话题，果然是不想听别人说那个人的不好吧。我撇撇嘴，努力压下心中疯狂翻腾的苦涩。不过那个人既然已经离开了，而现在陪伴在织田作身边的是我，我有信心让自己成为织田作心里最重要的存在，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没有时间了。

织田作，离开了，

去世了。

那天我正坐在横滨那处著名的海湾的扶椅上等他。这里的风景如织田作说的一样美，夕阳的余晖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蝉翼般的光彩，天空是渐渐热烈的红色，海浪则闪着金色的光辉拍打着海岸的礁石........

“太宰。”

听到他的声音我回过了头，我看到织田作一手抓着一大捧的还带着水珠的鲜花，另一手向我挥了挥…….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我不记清了，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刺耳的轰鸣声刹车声几乎震碎我的耳膜，人行道为什么会有车？

织田作像没有翅膀的鸟儿一样，飞的好高，高到我好像再也抓不住他了，花束在空中散开，而他身体也在空中轻盈地坠落、坠落、坠落——整个世界死一般的寂静，我的眼前绽开了一朵猩红色的花。

一切都结束了。

我还没告诉织田作我爱他。

真奇怪，为什么我还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