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ta

现实与虚幻之间

真相是假(2)

Summary:由于四年前的一场意外,太宰丧失了在此之前的所有记忆,眼中的世界也只剩下黑白两种色彩,直到那一天,直到再次遇见那个人……

*是织太爱情故事。

*各种梗混杂的产物,包含失忆梗、灵魂伴侣梗、学院pa等。

*本章字数5k+,依旧是宰视角,含死亡循环。

*前文指路:(1) 

*BGM:《真相是真》 





那个人走近了,那是?


 

我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到另一个我向我走来,不对,他看起来更显稚气,左眼缠着绷带,披着黑色外套,神色焦急。他似乎看不见我,我试着拉了他一下,然而指尖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有些头绪了,但还不等我想明白,又有一个身着砂色风衣的人出现了,那是,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那是——


 

“织田作!”


 

明知道他大概会和之前那个看起来更年轻的我一样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我还是抱一丝微缈的希望一边大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奔向他,可是临到跟前我还是穿过了他的身体,险些扑倒在地上。我转回去再次跑到织田作的面前,他脚步匆匆,眼眸中流露出的哀伤让我几欲窒息,我试着去抓他的手,一次又一次。


 

没有用,我抓不住他。

 


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要让我再承受一次这种深至灵魂的无力?


 

“这里大概算是一个四维空间吧,我们听到了你的祈愿。欢迎再次光临,太宰治。”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我看向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人的身影,而且最重要的是织田作的身影消失了。

“织田作?织田作!他去哪里了?你是谁?‘再次’是什么意思?”

 


“不必担心,问题要一个一个来。”


 

“怎么可能不担心!”我有些失控了。

 


“你们所处不同的时间,他看不见你,他只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而我算是你们人类口中神明吧。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帮助你们,但也不是白白帮助。而“再次”的意思显而易见,而你也看到了,你和他都曾来过这里。”


 

不知来处声音逐一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停顿了一会似乎要给我一些思考的时间。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绳结已经消失了,某些曾困扰我的疑问似乎清晰起来。

 


“所以,这次你的愿望是什么?”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我想让织田作活着。”


 

“人死不能复生。”


 

“可是——”


 

“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之前之所以会成功只是因为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命运不可违逆,除了复生死者我可以尽量满足你其他的愿望。”


 

其他愿望?我现在只想让织田作回来。我们还有那么多话没说、那么多事没做.…..

 


“我只有这一个愿望,请帮帮我,求你了。”我恳求道。

 


难言的沉默弥漫开来,过了很久当然也有可能只有几分钟,那个声音开口打破了沉默。


 

“何必如此执着?不过是场浮生梦罢了。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如此,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古往今来几乎从未有人成功过,所有选择这条路的人无一例外最后都自杀了,你真的愿意吗?你会后悔的。”


 

“我愿意。”只要有希望,我一定会去做的。


 

“不要这样着急,年轻人总是这样,一腔热血、义无反顾,草率地决定自己一生的道路。你们二人已经先后窜改过这个世界的因果链了,虽然你们也都曾为此付出过一定的代价,但玩弄命运的人命运自然也会报复他,它对你们开了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对你们来说却是无法承受的重负。而我所说的办法更是会改变你们之间的因果,结果好坏我也不能保证。办法是回溯时间,我可以让你回到两天前,让时间循环限定在这两天内,直到之前织田作之助死亡的结局改变,时间方可继续向前。但我必须要说,从未有人成功过,我可以改变时间的轨迹,却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所有选择这条路的人最后无一迷失在了时间里选择自杀以求解脱,既便如此你还要坚持吗?”

 


“我愿意。”


 

“那么我将收取你眼中的色彩作为回溯时间的媒介,再问一次,既使最后结果并非如你所愿,你还是要选择这条道路?”

 


“是的。”


 

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接着在一片温和的白光中失去了意识……

 

 

 

 

 


 

“太宰,醒醒,已经下课了。”

 


谁在叫我?

 


我睁开感觉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到了织田作近在咫尺的脸庞,一瞬间我忘记了呼吸,心脏骤停。

 


成功了吗?


 

“太宰?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织田作这样说着,将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有些颤抖着握住了织田作还没来得及撤去的手,温热的,是真的,不是梦,我看着他泪水控制不住地在眼眶打转。“织田作,今天是星期几?”我险些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织田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表情严肃了起来,“星期二,太宰是发生了什么吗?”他总是那么敏锐。

 


成功了,我回到了两天前,一切还都没有发生,还可以看到织田作如此鲜活的模样,听到他喊我的名字,拥有着可以改变的未来,虽然我再次失去了色彩,再也无法辨别他蓝色的眼睛、红色的头发,但这已经是神明的恩赐,我不能奢求太多。


 

看着织田作担忧的表情,我笑了笑,小心地抱住他,像是拥住一个易碎的梦,“没什么织田作,只是做了恶梦罢了,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织田作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好,但是太宰,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你知道你永远都可以信任我的。”

 


“那你会离开我吗?”我趴在他身上闷闷的问道。

 


“不会,除非你主动离开。”



“我不会的,你也要保证。”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我保证,太宰。” 织田作认真地说。


 

我被他眼里的热度烫了一下,微微移开了视线,“像告白一样。”我不受控制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样的话,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织田作问,他抱着我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啊?” 我没怎么听清,我们距离太近了。


 

“太宰,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织田作又重复了一遍。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我的反应总是这么慢吗?“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我似乎又过于急切了,我吻了他。


 

织田作似乎呆了一瞬间,但他反应比我快,他马上加深了这个我本想点到即止的吻。


 

直到耳边传来了同学的口哨声和打趣声我才想起现在还在教室。

 

 

 

或许因为本就心照不宣,所以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电影,在校园的樱树下拥抱接吻,和正常的情侣们没什么两样,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美好得像梦一样。但不是的,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糟糕的事情一切又怎能如常,伤口实在是太深了,深到就算用我用再多绷带也无法隐藏。

 


这一切不过是我们心照不宣维持的假象罢了,我们总是这么默契。


 

我那天反常的表现似乎很令织田作忧虑和不安,他好几次的欲言又止都被我用吻带过。不能告诉他,假象也好、真相也罢,他不必知道。


 

一切都很顺利,我委婉地拒绝了织田作去那处海湾的提议,以防万一我翘掉了下午的课提前去他学院楼下等他。织田作走出来时显然很惊喜,他问我等多久了,要不要周围新开的那家小店吃晚饭。我想了想那家店里的位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我说好。


 

我们手牵着手走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我有意走在靠近车行道的那侧,时不时就神经质地左右张望。


 

织田作应该发现了我的异常,但他体贴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告诉我这边有一家花店,里面的花很好看,问我想不想要。我的脑海里几乎立刻闪现出殷红的鲜血和鲜花混杂的令人窒息的场景,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织田作捏了捏我的手心,说那好吧。

 


我们各怀心事,一路无言,一路平安。


 

进入那家店的那刻我几乎松了口气,应该不会有什么车会丧心病狂地开进店里吧。

 


我们平安的吃完了晚餐,看看时钟应该已经过了上次发生意外的时间了,我想应该没事了,应该成功了,心里的不安一扫而空。我两天来第一次放松地和织田作聊起天,我们向电梯走去,织田作似乎不经意地问我这两天为什么这么主动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


 

电梯门正在关闭,织田作按了‘1’。我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因为——我轻声说。


 

电梯似乎在晃动,织田作也是在这一刻用力将我从即将关闭的电梯门里推了出去。

 


我疯了一般地转回身去拉他,脸颊只贴在了冰冷的电梯门上。


 

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一秒,我听到了电梯坠地的巨响,楼下路人刺耳的尖叫刺痛了我的耳膜。


 

这是七楼。

 


我麻木地跑下或者是滚下了楼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天真,天真的以为我们是真的被偏爱的,天真的以为命运放弃了这个对它来说无伤大雅的玩笑。双腿已经不被我控制了,它们带着我来到了一楼,入眼的是一片废墟和惊慌失措的人群,我仅有的侥幸也消失了。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跪坐在一片废墟上抱着织田作逐渐冰凉的身体,一切都没有改变。我看着那些黏稠的灰黑色液体,应该是血吧,我有些感谢神明将我眼中的色彩收去,因为这样我还可以骗自己这一切不过只是我的一场梦,一场易碎的、我注定醒来的梦........


 

织田作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我轻轻抚去他脸上那些灰暗的液体,喃喃地说完了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因为我爱你…….

 


一阵温和的白光将我带离了这里,我再次回到了那片虚无之地。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凡人是无法与既定的命运抗衡,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选择退出还不晚。”

 


是啊,他之前说过了——命运。

 


我是不会放弃的。

 



 

 

“太宰?醒醒,已经下课了。”

 


棋局重新开始。

 


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间会有那么多的意外,会有那么多的偶然可以随随便便地带走我所爱的一切,一次、两次、三次……十次……三十次……一百次……

我已经记不清第几次了,命运对我们发泄着它无限的恶意,一次又一次,结果没有任何的改变……吊灯会坠落,阳台会塌方,栏杆会断裂,汽车会失控……在路上走要注意,因为会有人拿着枪四处射击;吃饭喝水要注意,尤其不要吃鱼蟹虾;坐公交车要注意,因为司机可能满怀恶意……操场、教室、公园、海湾、美术馆、图书馆都不要去……


 

一次一次目睹心爱之人离去,一次一次他的身体在我的怀中冷去,我有时甚至觉得是我杀死了织田作。

 


我觉得我要疯了,我近乎病态地规避着一切可能的风险意外,可是显然命运比我更具有想象力。有好几次我甚至把织田作关了起来,但无论哪里命运的目光总会触及。也有那么几次我想和织田作一起殉情一了百了。可是不行,我不能放弃,永远不会。

 


只是我好累。

 

 


 

“太宰?醒醒,已经下课了。”


 

时间过得好快……不对,时间根本没有变动,在轮回里时间没有任何意义。这是第几次了?


 

“织田作,我有点困,我先走了。” 我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是跑着回去的。

 


好像有些失态了,可是如果继续待在织田作身边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趴在他身上号啕大哭。

 


回到公寓,在门口准备脱下外套时我才发现身上还披着织田作的外套,我想了想没有脱下,直接裹着他的砂色的外套躺到自己的床上,闭上眼想着至今发生的所有事情,充斥着血光和悲伤,犹如惊梦一场。


 

公寓的门好像被人打开了,或者是被撞开被踢开,我不确定。

 


我没有力气动弹。如果是个贼的话,他想要拿走什么都行,只要把床给我留下。我想要永远躺在上面,抱着织田作的外套,让意识躲在一个柔软的地方,不受现实世界的骚扰。

 


谁来到我旁边了?

 


“太宰,你还好吗?” 啊,是织田作。

 


“很好,我很好,谢谢。”

 


“太宰,你能告诉我今天的日期吗?”

 


遮着我的脸的外套被人拉下,我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笑容以示安慰。


 

“嗯,星期四。”我尽量自然地说,“织田作谢谢你过来看我,但我真的要休息了。”

 


应该足够了。我又闭上了眼睛。


 

“那就先休息一会吧太宰。”


 

织田作好像帮我脱了鞋,盖上了被子,拉上了窗帘。


 

我的意识陷入了沉眠。

 


 

 

等我再次醒来,织田作就坐在我的旁边,他递给了我一杯热牛奶。


 

织田作还在我的食品柜里找到了一个罐头——这个大概是我食品柜里仅有的东西了——加热过后看着我吃掉了每一勺。尽管面汤的气味并不好闻,我还是尽量咽了下去,免得织田作不高兴,他看起来已经不高兴了。之后,织田作让我洗了澡,打开了窗户通风。


 

我睡着的时候窗外下起了雨,街道上树梢上还稍稍缀着一些水滴。冷冷的阳光是个明确提示:我一觉睡到了下午。我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想起今天的日期:星期二。


 

“我还好,真的没问题。”这句话是我第一百次说。

 


“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傻事。”织田作淡淡地说,“如果你真那么傻的话,我一定会揍你的。”

 


“你对时机的把握总是有问题。”我说。


 

织田作责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奈至极地笑了。


 

我很珍惜他的微笑。


 

突然,一阵深入骨髓的悲哀从我内心升腾起来,我还会再失去他的,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绝望为止,我撇开看向他的视线,却看见了被我珍重的挂在卧室的那幅画,那幅本应是明亮的、洋溢着幸福和温暖的水彩画。现在那幅灰白的画中织田作的身影愈发模糊,命中注定吗?

 


我感到我的胃在抽搐、肠子扭在了一起。

 


我吐了。


 

边吐边哭,还求织田作把那幅画拿开。太狼狈了,我也不想这样.......


 

织田作在我的旁边,他一手轻拍着我的背,一手扶在我的肩后:“太宰,深呼吸。”他对我说,“慢慢吸气。”


 

我遵照着织田作的指示做,像一个机器人。

 


这不过是场噩梦,之前经历的种种都只是噩梦,过一会儿我就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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